语言是人类最为广泛使用的交流工具之一,它超越了声音的简单记录,成为了表达、思想和存在的集合。通过语言,我们能够传递信息、思考问题、分享经验、沟通情感。语言是一种具有动态性的符号系统,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演变和丰富。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赋予每种语言独特的特点,这种个性和特质使我们能够在世界各地进行有效的交流。无论是口头语言还是书面语,语言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力,并成为了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。
在汉语中,道本身具有多重语义:道路、道理、道说等。其中的道说就是指语言言说。人们说话,正是人们说道。如此理解的道是关于道理的表达,是关于道的言说。一般认为,中国思想没有语言学的自觉,缺少分析哲学对于语词的有意义和无意义的区分。它虽然有一个古老的训诂学传统,但却没有将语言问题主题化,而形成一个系统的解释学和语言哲学的建构。人们还认为,中国思想是反语言的。如果不是这样的话,那么它至少也是轻视语言的。但这些判断都似是而非。其实,中国思想对于语言有极为复杂的态度。虽然人们觉得道是无法言说的,但却要用语言去显示这不可言说的道。因此,问题的关键并非是简单地肯定或者否定中国古典思想的语言观,而是要清理其既有的形态,并标明其边界。
人类的语言并非一个孤立的事件,而是一个在生活世界中与其他事物相互交织的活动。对于中国语言,同时对于中国思想关于语言的态度,我们不能片面和静止地去思考,而是必须放在更广阔的关联去对待。这就是说,人们不能只是考虑语言自身,就语言而谈论语言,而必须超出语言之外,考虑存在、思想、语言、文字四者之间的相互关系,并在这种关联中揭示语言自身的本性。
一般认为,存在是外在的,是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总和,它包括了自然事物、历史事件和文化现象。思想是内在的,是人的大脑和心灵的活动,是感知和判断,是对于存在事物的反映。语言是声音的,是人的咽喉、口腔、舌头和唇齿等产生的气流活动。言为心声,是关于思想的表达。文字是符号的,是线形的,是可视的,是作为语言的记录。
其中,语言是时间性的,而文字是空间性的。时间性的声音容易流逝,而空间性的文字则可以保存。尽管它们之间还存在作用和反作用的关系,但前者决定后者,后者被前者所决定是根本性的。这种观点不仅被日常经验所认可,而且也被理论思维所赞同。中国传统思想中的主干儒道禅基本上坚持了这种语言文字观。
不过,与一般的语言和文字的关系不同,汉字不是被动地记录语言,而是主动地塑造语言。这在于,汉字不是拼音文字,而是非拼音文字。汉字本身不仅记录了语音,而且记录了在语音之外的其他更丰富的内容。这就使汉字本身变得非同寻常。鉴于这种特殊的情况,我们在探讨汉语言的本性时,不仅要探讨语音,而且要探讨汉字,甚至要首先探讨汉字,然后再探讨语音。
关于汉字的发明有一个神奇的传说,即黄帝的史官仓颉造字。他固然不是一个神,而是一个人,但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,而是一个神人。相传仓颉不是如同一般人一样两眼,而是四目。这意味着他比一般的人多了一双眼睛。眼睛是人观察天地万物的器官。仓颉四目表明他不仅能看到人们所看到的事物,而且也能看到人们所看不到的事物。这正是天地间万事万物的隐而不显的奥妙。
仓颉不仅看到了天地之道,而且还用文字揭示了天地之道。相传仓颉造字之后,天雨黍,鬼夜泣。这说明文字如同光一样照亮了天地鬼神。这使天地不能隐其私,鬼神不能藏其秘。天之所以雨黍,是因为天地敞开了自身的宝藏,提供了对人类的赠礼;鬼之所以夜泣,是因为鬼已经不能存在于黑暗世界,失去了它的居所。这可见汉字的发明对于中国文明划时代的意义。
但学界认为,汉字有多种起源,如物语、结绳、八卦、图画、书契等。不管人们根据理论还是根据历史来确定汉语的起源,但其形成的过程有一个不可否认的规律,即从图画到符号,从象形到表意。在这样一个历史演变中,汉字遵循了一个基本的造字原则:六书。六书是汉字组字的基本原理。它分别是:象形、指事、会意、形声、转注、假借。
象形:它是依照事物的形象特征来造字。这些事物包括天地万物、器具、人及其活动等。象形文字将事物的形象变成线条,故具有一定程度的图画特征。
指事:它是以写意来造字。它不是描写具体的事物,而是表现抽象的事情。
形声:这种文字的某一字根表达特有的音,另一字根依事物的形象而描写其形,两者构成一个字。
会意:它是将两个不同意义的字根组合起来而形成新的字。
转注:它指两个文字异形而同义。它包括了形转、声转和义转。
假借:它借用一个声音或意义近似的字,去表达一个无法描述的事物。
在六书中,前两项的象形和指事是造字法;中两项的形声和会意是组字法;后两项的假借和转注是用字法。象形和指事是汉字构造的最基本原则,其他的原则是建立在这两个基本原则之上的。
由此看来,汉字的奥妙在于,它并非只是声音的记录,而是存在、思想和语言三者的聚集。
汉字的存在性方面在于它描写了物象、事情。这些事物包括了自然物、人工物、人自身及其生活方式。当然,汉字的描写并非直接临摹某个具体的事物,而是观物取象。它不是具象模仿,而是抽象表达。它由图像变成了线条,表现为不同的笔画及其组合。
汉字的思想性的方面在于它凝聚了思考。事实上,任何一个象形的汉字表达的物象都是经过观察并思考过的产物,而任何一个指事的汉字就直接表达了关于一个事物的思想。汉字不是无意义的符号,而是有意义的符号。同时,由于汉字形象的特点,其符号的意义往往是丰富而复杂的。
汉字的语言性的方面在于它的符号和声音之间约定俗成。虽然汉字的图形最早和语音没有关系,但在语言和文字的交互发展过程中,某一具体的图形最后便获得了某一确定的声音形态。不仅如此,某些汉字还演变为单纯的注音的部首,从而对于一个形声字起标音的功能。
正是作为存在、思想和语言的聚集,汉字所包括的内容是密集的。这又在另一方面决定了汉字的形态具有简约的特点。汉字由不同的笔画以二维方式组成了一个特定的符号空间,形成了一个基本均衡的正方块。因此,汉字又称为方块字。汉字的一个字往往就是一个词,亦即单音节的词。在这样一个方块字内,它集合了声音、思想和存在。于是,与一般的表音文字相比,作为象形表意文字的汉字可用更短的篇幅表达同样的事情及其意义。
以汉字为载体,古代汉语在其运用过程中具有其它语言如西方语言没有的特点。在词法上,它自身缺少明晰的规定性。代词和名词没有格的变化,也没有性和数的区别。动词没有确定表达过去、现在和未来的时态。同时,许多语词的词性不确定,往往带有多重性。如一个汉字语词可能是名词,也可能是动词,甚至可能是形容词、副词等。这给作为语词解释的训诂带来了相当的困难。
人们认为,辞无达诂。事实上,中国传统的经典文本的意义的争论往往就是语词的争论。此外,古代汉字语词还缺少发达的关系词。于是,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词的关系往往不是通过关系词来确定,而是靠文本所给与的先后顺序和具体语境去表达。这也会给语词的意义带来模糊性和多重性。
在句法上,古代汉语也有其特点。对于表达思想而言,它最显著的问题是复合句的构成。毫无疑问,汉语的并列复合句是常见的语法现象。但它往往是靠语序的先后排列,而不是靠关系词标明其联合、对立、选择和因果等具体的关系。
此外,古代汉语由于其词法的特点,限制了其主从复合句的运用。古代汉语中的具有语法标志的主从复合句是相当少见的。人们几乎看不到主语从句、表语从句、宾语从句和状语从句等。对于这些类型的语法从句,人们一般习惯于用先后相连的语序来表达。
汉字所规定的语言当然影响了汉语思想的表达。一方面,它形象、多义、简明;另一方面,它也缺少语词的确定性和思想关系的明晰性。
这是古代汉语在表达思想时具有的一般的特点。它当然也制约了儒道禅思想的语言本性。甚至可以说,这些都构成了儒道禅三家语言表达思想的共同特点。不过,我们这里所探讨的是,在古代汉语的关联内,儒道禅三家自身是如何思考语言问题的。
本文作者系武汉大学哲学教授,著有系列学术专著“国学五书”(《论国学》、《论老子》、《论孔子》、《论慧能》、《论儒道禅》,均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与发行)。本文图片来源网络,标题为编者所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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