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人物纷纷入局,
中式悬疑散发迷人魅力
目前播出四集,可见悬疑布局盘根错节、层峦叠嶂。这个局,设在明朝万历三十七年,一个虚构的江南小城“蠹县”里。一连串的凶杀受害者不断出现,各有各的死法,各有各的姿态,现场遗留的只言片语,暗示背后似乎有着巨大的隐情。谈及故事创作初衷,编剧、导演王铮表示,明代中晚期的江南是一个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世界,富庶繁华,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,但又呈现出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审美的深厚质感,很想拍一个这样的世界里会发生的悬疑罪案故事,它应该就是《繁城之下》这样的。
挑动观众追剧的好奇心,《繁城之下》仿佛是从一个大的视角在看一个小城里面的芸芸众生,开头捕头冷无疾的死,留给亲若儿子的男主角曲三更一地鸡毛。师父死后,小捕快曲三更跟小小县城里各门各派的关系浮出水面。曲三更一方面要在千头万绪里探寻师父的死因,缉拿真凶,另一方面,也要应对上至官府、下至暗道的各色人等。师父被凶手摆布成特殊形态、留下典籍里的词句暗示其没有贯行正道,似乎预示着某种和风细雨的假象被人戳破。剧中持续回溯师父温慈、宽厚的过往,这样的人物如何跟“不仁”挂上钩?对男主所处的衙门体系、对他的人生观构成了摧毁性的冲击。第二个被杀的私塾的先生,尸体为什么是以头朝下、脚分开的姿势摆着?他也有秘密,爱让学生用戒尺打他,这是一个古代“受虐狂”?
吸引不少观众的是,在这个迷局中,每个小人物并不是“工具人”,而是呈现出自己的生活逻辑。每个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人,有日常的困扰也有真实的爱恨。官府里,他所在的快班跟易头儿主管的皂班具有利益上的竞争关系;官府外,有翠华楼的妈妈林四娘,有盘算腌臜事体的访行、打行的五侯府,有办案相关的一众人等,还有二十年前陆家豪宅莫名大火的相关人员。人物之间意想不到的勾连,就是中式悬疑散发的迷人魅力。
剧集抽丝剥茧,命运车轮下的每一个小人物都“其情可悯,其悲可泣”。但公道和正义并不是自然、轻松地就能得到践行,可贵宝贵之处在于,有人宁愿付出代价也愿意为之战斗,这也承载了这部剧的现实意义和反思价值。
演绎“繁城之下”
复杂的欲望和人性纠葛
目前来看,演员的表演各具特色。在导演心目中,白宇帆是非常有潜力的年轻演员,其所饰演的这个人物历经成长,性格也在慢慢变化。一开始其实是在“装大人”,他并不是真正地因为师父的死,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酸甜苦辣,只是在用师父之前的那种状态去行事,他心里有时候也是露怯的。
在师父死后,他和典史宋辰(宁理 饰)的关系逐渐发生了变化,慢慢地更像是师徒兼父子的感觉。宁理在拍摄前的准备和思考非常细致、深刻,大到人物状态,小到一个小动作的细节,甚至跛行的方式,残疾的手拄拐杖的方式都会提前讨论。比如有一场骑驴的戏,他设计了一个“偏坐”的骑法,主动提前去和驴进行了练习。为让宋典史更日常化地去说话,宁理通过改变呼吸方式和节奏,以及语速变化和断句变化,带给观众惊喜。白宇帆表示,与宁理老师有很多对手戏,他对宋辰有很多细节上的符合人物的小巧思,学到很多。
王铮透露,明中晚期社会非常复杂,即使是底层百姓也热衷赌博、玩乐,士子们流行女装出行,每个人都在谈买论卖,连庄稼汉家里也要有识两个字的——因为需要看得懂买卖契约。软红十丈的烟火人间里,礼崩乐坏、娱乐至死。然而由于江南一直文风炽盛、文脉深远,却又重学崇文,秦楼楚馆中都是属于文人骚客的风雅景象,《繁城之下》的故事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。
“繁城”,指市井喧嚣,“之下”则是深深埋藏的被遗忘的秘密和人心。“富庶的繁华人间、红尘烟火下涌动的,是错综复杂的欲望和人性的纠葛,命运毫无怜悯地摆布着每一个小人物,绝无例外。人性善恶难辨,公道如何追寻?”在命运的摆弄下,每个人物的抉择浸染人性的底色,而每一次人物反转,也都在意料之外,却又合乎情理。
宛如《清明上河图》,
网友赞“东方古典风格很洗眼”
随处可见的白墙黛瓦,氤氲水汽的曲折小巷和苔痕古朴的青砖小路,有网友表示,“感谢《繁城之下》用中式审美洗我眼睛。”剧集呈现悬疑和解谜之余,一幅宛如《清明上河图》一般的明代江南水乡群像,关于明代江南水乡的市井万象也令观众印象深刻。地理上落到实处,也让悬疑和侦破就不再是悬浮的智力游戏。
《繁城》的美学理念主要是“写实和绘画感的结合”,在史料基础上想象有真实感的场景细节,进而完成“既真实又特别”的高要求。影像风格深入古画元素,根据不同历史时期,查阅参考了王蒙、徐渭等名人画作、古书里的文史记载。筹备时,扫了很多古建的模型回来。同时,为了剧集质感的呈现,全组花更多的时间转场到古镇进行拍摄。也会为了一场大雨里的火灾,查阅资料做很多测试去模拟一些坍塌、木质结构烧毁的状态,包括飘在空中的火丝火花以及烟尘,都尽量地达到真实的视觉效果。故事和人物在还原的基础上进行创作,做了200多张美术概设图,150张左右气氛图,60套左右三维模型,把市井民俗的感受一点点还原出来。
整体服装造型风格比较写实,努力去还原当时的市井风貌。一众捕快和捕头的制服,是剧中出现最多的服装之一,采访中,记者了解到,该剧造型是在查阅了真实的历史资料的基础之上进行的设计和巧思,比如在面料上融入了一点山水画的水墨质感,因为制服有一些等级差别,所以他们的腰间配饰、护手的金属小配件等都做了细节的区分。
此外,剧中还单独设计了一个具有民间氛围的澡堂。主创透露,在参照唐朝的澡堂,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,结合故事情节,想象具有真实细节的场景,因此没有选择改造,而是独立设计了全新的澡堂,把它做成了民间的氛围,长长的走廊、单独大浴室、几个功能点剧情所需要的空间结构。
扬子晚报/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
校对 李海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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