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源香雪采风探访梅花消息
——新兴水源山赏香雪
□图文/禅风斋主
傍晚时分,寒风夹着细雨袭来。气温骤降,冷空气一过,气温开始转暧之时,正是冬至前后,这个时候正是梅花绽放的时节了;在又是赏梅花的季节,发此文,籍以撩动起对水源山那一山香雪的情思!文章是本人去年元旦期间与一些文友、画友、摄友一起到太平水源山山麓的水源香雪风景区采风、品赏梅花回来后写成的。此文曾刊于2009年初的云浮日报《三江之韵》版,并入编《云浮文艺》2009年第四期。
元旦前夕,寻了个天气清冷却阳光和煦的日子,与文友、画友们一道,来到被誉为新兴八景之一的共成水源山“水源香雪”景区采风、写生、赏梅花。
车子一进入共成水库的坝区,料峭的寒风和暖和的阳光中,已经可以看到两边山上的梅花开得格外灿烂;水库在山路底下潆回,退往身后,再越过一个小圩市,始觉车子渐行渐高,原来已经穿行于共成大郞的山壑间了。公路顺着溪边迁延,溪的两侧是峻岭连阙,草木黄叶;发源于水源山的山溪潺潺而下,溪水漫荡,淡然流趟,温柔如烟,格外清纯;山间、岩石旁、溪流边、房舍侧,梅花点染。四周淡淡远山透出淡淡的青黛,朦朦胧胧;梅花、流溪、青山、村舍在天地间渲染,赏梅的游人不经意地点缀着,构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墨山水。绝美的景致让一帮子采风的文人墨客们连连赞叹,原来家乡有如此的美景,如今才来探访,大家都有相见恨晚之感。而我的心中却是暗自思忖:“你们现在才知道啊!我可是每年和梅花都有个美丽的约会,十多年来从未间断”。
梅花一般开放在冬至至元旦前后,此间于一年中气温较低,适合梅花的盛放。水源山山麓及附近一带的梅花,据说有近三万亩之多,可谓处处人家处处梅花,几十里的梅花竞相怒放,香气四溢、清且益远、洁白如雪、晶莹似玉、蔚为壮观。这里虽没有正式开发成为赏梅旅游区,然前来赏梅的人仍络绎不绝,除了新兴本地人外,还有不少是从珠三角及省内各地来的赏梅者,其中有不少摄影发烧友和来写生美术家。此时节,来此赏梅花,听泉声,品青梅酒,尝村野鲜蔬,一家子在梅林边上野炊,那真是人生一乐也!
我们把车子停在山脚下一座小桥旁,然后徒步进入梅林,一路梅花烂漫,清幽静秘,此刻心情大悦。置身于这片梅海中,放眼望去,很是壮美。细品琼枝丰韵,梅花点缀于奇石、红枫、古石桥间,憩于河崖边,白苞绿萼,冷香迷雾,横斜影动。阵阵微风略过梅林,犹如浸身香雪之海,令人有通体蕴香之感,让你不得不为之感叹,感叹自然的和谐与神奇!梅林间偶然点缀的几棵枫树,树上火红的叶子,衬着白色的梅花,景致分外妖娆。
新兴位于北回归线南侧,南国亚热带的风光十分旖旎,荔风竹雨,森木郁葱,风景这边独好。眼下已是寒冬时节,万物虽尽显萧瑟,然而这里却显得一派生机盈然,梅花在北方是腊月开的,而在南方,未及元旦便已尽放了。正是因为有梅花传出的消息,让人蓦然惊觉,春天已经不远了。那山坳深处,一片片的白越来越密,如云似雪。浸润的溪水充盈了梅林里小路,正合了“疏影横斜水清浅”的意境。林径上,渗了一地梅花落瓣,落英缤纷,人走于其中,犹如踏浪而行,真不知是天上人间了。岭南无雪,权作岭南之雪,陆放翁云“零落成泥辗作尘,只有香如故”,若于此间放翁是不须嗟叹的。这里的梅花尽管零落,但却是片片清浅的香痕,暗香于料俏的阳光下如烟轻袅,飘然如故。梅林间,梅株皆披苍鳞,霜斑如甲,苍劲有力,若虬龙之蟠腾生姿,勃然崛起,真如玉龙,也许是岭南的风霜雨露使然吧。斜阳脉脉,赭青色的梅梢,噙着宿露的梅瓣,点点滴滴,如脂如玉,如琼如冰,洁白无暇,所吐粉蕊,鹅黄嫩绿,百媚千娇。
我想这般景致,怕是唐代诗人杜位与冯范绝不曾想得到,当年他们曾临此地,见源山高耸,云雾缭绕,怪石遍布,传说美丽。有承天露之水源、石书房、瀑布、天然奇石、岱山古刹,便留下佳句盛赞水源山之美景。然今日远近处处,梅花飘香之美景,怕是那两位诗人只记得欣赏美景而忘了作诗呢!
观赏间,画家子牛先生已打开了稿本,对着梅花写生了。他爱写梅,他写的梅花非同一般文人所写,他是写形写神,梅花骨朵写得瓣瓣含脂,蕊中敷粉,似有清香溢出。枝出如铁,伸手可折。看是一枝逼真的梅花,品之却是一种人格的高风亮节。那天说起水源山的香雪已经盛开,梁老师虽也年年来观赏写梅,然闻之亦迫不及待即欲前往。在横斜的梅枝下,他持稿本仁立,认真地对着梅花写生。他虽年近花甲,其写画神态仍如年轻时的风采,只是技艺已臻更高的境界。那一刻,两鬓染霜的梁老师竟也如梅花于雪中愈见精神。无论是眼前的梅花,还是他笔下的梅花,两重的疏影横斜,一样的暗香浮动。我想与其说是其在写梅花,不如说他在写他的人生。
穿过如云似雪的梅林,山下小溪河载着一夜的天露,浸漫着这一山的馨香老梅,点缀于谷底的几棵老枫,更是给山野增添了生机。同行的省书协李老师乘兴吟得一首诗《水源梅花》,诗曰:
万朵纷开裹素衣,凌霜傲雪展雄姿;水源曲径随云起,花信香幽伴客移;
盛世华年舒好景,蜂媒蝶使报春晖;龙鳞破腊银衣动,玉屑翩翩逐雪飞。
我虽不懂作诗,可漫山的“雪花”让我也诗意勃发起来,也附庸风雅吟得几句:
水源十里香雪海,香远益清随溪载;寒冬洗尽腻脂骨,馛风氤氲暗香来;
万剑梅梢枝如铁,无数白苞啸寒风;素花点滴如脂玉,粉蕊鹅黄若琼冰。
六十年代初山区的农民们从广州郊外引种下的萝岗梅,饱经风霜到如今成了新兴的“水源香雪”,开花结果后,梅果是淹制话梅的原料,如今,这里年年硕果累累,新兴话梅驰名国内外。梅花在这里寂寂地绽放,由梅及人,我想起一句诗“是真名士自风流”,这山野之地,梅花是真名士,到这里的人也是名士;这里没有城市喧嚣嘈杂,没有塞车和迷漫的废气,也没有霓虹灯眩眼昏花的闪烁。但见梅林深处有吃着嫩草的鸣犊,农家小园竹篱间有鸡豕的叫声。屋边梅树下的农家菜园里,棚架上结满了瓜果,屋门口积着一垛垛的柴垛,山鸟飞落农家觅食的争鸣……,一派休闲景况,这些都尽是画家们描绘美好生活图画的创作素材。
天色渐渐地暗了,遥遥望去,山脚下的村庄似乎升起了袅袅炊烟,我们也恋恋不舍地往回走,后面几个村民肩上扛着一大捆的干梅枝,健步如飞;我们攀谈了起来,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山下的家中吃晚饭,我们回谢了他的邀请,实在是不愿惊扰他们恬静的生活。记得去年这个时候,我们来写生,亦在一户农家吃的饭,告别时我们要放下饭钱,但他们怎么也不收,只说乡野农家没有什么好吃的,费不了几个小钱,你们喜欢这里的景色,我们已经很高兴了!多纯朴的村民啊!
下得山来,我们在大郞圩找了间叫明文饭店的简陋农家菜馆吃饭。菜式并不多,一大盘油炸的小河鱼是主菜,一碟店家在水源山山地放养的土鸡,一碟炒土鸡蛋,还有一碟油菜,菜是农家自己种的菜,店主说浇淋的是有机肥,特别好吃!是的!这顿饭大家都吃得特别多,我想是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家常便饭了。
回来时的路上,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此行收获颇丰,想想也是的,这里的山水、梅林,这里的人,每一样都让人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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